蘇軾宋哲宗元祐七年詩歌選讀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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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詩歌

程德孺惠海中柏石，

兼辱佳篇，輒復和謝

嵐熏瘴染却敷腴，笑飲貪泉獨繼吳①。

未欲連車收薏苡，肯教沉網取珊瑚②。

不知庾嶺三年別，收得曹溪一滴無③。

但指庭前雙柏石，要予臨老識方壺④。

元祐七年（一〇九二）自揚州還朝後作。

程德孺：程元之字德孺，眉山人。嘗知楚州，又持節嶺南。《續資治通鑒長編》卷四七四：元祐七年六月庚午“右朝奉郎程之元為主客郎中。”

02

注釋

①笑飲貪泉獨繼吳

《晉書·吳隱之傳》：“弱冠而介立，有情操。……朝廷欲革嶺南之弊，隆安中，以隱之為龍驤將軍、廣州刺史、假節，領平越中郎將。未至州二十里，地名石門，有水曰貪泉，飲者懷無厭之欲。隱之既至，語其親人曰：‘不見可欲，使心不亂。越嶺喪清，吾知之矣。’乃至泉所，酌而飲之，因賦詩曰：‘古人云此水，一歃懷千金。試使夷齊飲，終當不易心。’及在州，清操踰厲。”

②未欲連車收薏苡，肯教沉網取珊瑚

連車收薏苡：《後漢書·馬援傳》：“初，援在交址，常餌薏苡實，用能輕身省慾，以勝瘴氣。南方薏苡實大，援欲以爲種，軍還，載之一車。時人以爲南土珍怪，權貴皆望之。”

沉網取珊瑚：《新唐書·西域傳下》：“拂林，古大秦也，居西海上，一曰海西國。……海中有珊瑚洲，海人乘大舶，墮鐵網水底。珊瑚初生磐石上，白如菌，一歲而黃，三歲赤，枝格交錯，高三四尺。鐵發其根，繫網舶上，絞而出之，失時不取即腐。”

③收得曹溪一滴無

曹溪一滴：宋釋本覺《釋氏通鑒》卷一二《韶國師》：“又有問：‘如何是曹溪一滴水？’（法）眼曰：‘是曹溪一滴水。’韶聞乃大悟。平生疑滯，渙若冰釋。”

曹溪：指禪宗東土六祖慧能大師。因其住韶州曹溪寶林寺，創立禪宗南宗。

蘇軾《蘇程庵銘》：“程公庵，南華長老辯公為吾表弟程德儒作也。”又云，“辯作庵，寶林南。程取之，不為貪。”

據此可知，程為嶺南提刑時與韶州寶林寺僧南華重辯厚善，故軾詩有此語。

④但指庭前雙柏石，要予臨老識方壺

庭前雙柏石：《景德傳燈錄》卷二六《越州剡縣泰院道圓禪師》：“不可向汝道，庭前栢子樹。”

方壺：古傳說海中之仙山。《列子·湯問》：“渤海之東，不知幾億萬里，有大壑焉。……其中有五山焉，一曰岱輿，二曰員嶠，三曰方壺，四曰瀛洲，五曰蓬萊。”